星空实在是太美了,闪闪的点点就一直在那里,不会有尽头,没有极限,只要是细细凝视过这片星空的人,都定会觉得世界的真理、人类的梦想,毫无疑问地就蕴含在这些摄人心魄的光芒之中。
人类很渺小,只是千万无机物对撞后偶然间诞生的微小造物,在整个宇宙中是毫不起眼的细小分支,因此才会对星海的浩瀚感到敬畏和憧憬。
被令人厌恶的东西异化了的人们所争论不休的一切琐碎,在它面前都显得一文不值,如果要描述现在的感觉得话,我觉得有一个词很合适,“Detachment”,超脱。
在没有办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超我的情况下,我们所能做到的便是这短暂的超脱。
纷纷扰扰、反反覆覆,在浩若烟海的无意义中渴求着真正有着价值的“真物”,接着为自己的寻而不得哀叹,却未曾想过去穿透那遮住你视线的霓虹烟火,仅仅是抬头,去仰望那其实一直静静存在的浩渺星辰。
“先生。”
蓦然回首,芸的脸已经从天文望远镜前移开,红色的玛瑙微颤,泛着晶莹的露水,银白色的长绢被扎成整齐的一束,点点星光闪烁在钻蓝色连衣裙的裙摆。
“则么了?”
“织女星好漂亮。”
“即便不用望远镜看也很漂亮哦,你看那里。”
我指向了镜筒所指向的位置,那里有三颗星星在这样晴朗的夏夜显得格外的显眼。
“织女、牛郎、天津四,也就是著名的夏季大三角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,是因为牛郎和织女的故事,才让它们这么出名的。”
她的声音中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,就如同我初次见到这片星空时一样,这个发现让我不禁会心一笑,果然她也是一样的,难以自持的高扬感,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喜悦之情。
“嗯,同时它们也是我们寻找银河的指示牌,星汉的灿烂,就是从这个三角形里开始向外延伸成一条长河的,这也就是牛郎织女相隔万里的传说的由来。”
我们这里所说的银河并非是银河系,而是一条位于北半天球,横跨星空的一条光带,它只是银河系的一部分,假如把望远镜对准这条光带,就能看到那组成了银河的密密麻麻的恒星。
“芸,你知道银河的英文名称是什么吗?”
“Milky Way?”
“嗯,那你知道这个名称的由来吗?”
“是因为看起来像牛奶一样吗?”
“嗯,西方神话中认为银河是天上的神明喂养婴儿时流淌出来的乳汁,所以叫它乳之途,不过相较于西方神话,我还是更喜欢牛郎织女的版本。”
其实我们一直都是个怀有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色彩的民族,从前是,现在是,未来也是。
“我也是,先生。”
她恬静地笑了,像极了静静绽放的雪绒花。
“要是现实中也有喜鹊替牛郎织女搭桥就好了,哪怕只有一天也好。”
我的胸口又一次被揪紧了,我还没有蠢到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,当然她也明白这一点。
“假如真的有鹊桥,我希望不止是短短的一天,而是他们的整个余生。”
“先生,你真是个理想主义者。”
“‘有人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是理想主义者,总是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,但我要第一万次的说: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。’”
“埃内斯托·拉斐尔·格瓦拉·德·拉·塞尔纳。”
她的笑容如同玻璃制成的镇纸一般,漂亮而又易碎。
“先生,我也是。”
我感觉到我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颤,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共鸣了,然后就是喜悦,彻头彻尾的,源自于灵魂的喜悦。
“其实我还写了一首曲子。”
但是远谈不上完成,只是有了一个雏形。
“可以弹给我听听吗?”
“我没有带贝斯来。”
“没关系,不是有‘空气吉他’吗?‘空气贝斯’也是一样的。”
只凭手势就能“看”到从未听到过的音乐,这已然是不懈努力的天才才能够到达的领域了,她轻而易举地说出了相当不得了的话。
不过我早就知道了,我们才能之间的差距,就算是我,也稍微有些嫉妒起来了啊。
渴望与她能站在同一个高度,欣赏相同的风景。
捏起右手,左手虚握摆出了弹奏贝斯的手势。
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然后开始了没有声音的演奏——本应该是如此的。
越是集中,四周反而越是不安静,仲夏的虫鸣、风扬起她束发的声音、不远处行人的嬉笑声,竟是共同编制出了一个奇妙的旋律,简直就像是为我伴奏——不,应该说成是我在为他们伴奏吗?
这首曲子与其他的曲子都不同,它的主题并非是咏物,而是我所写的唯一一首,以具体的某个人为倾诉对象的咏叹调。
当然我并没有那样的水平去创造出一首完整的咏叹调,而且说到底,连歌词都没有写的咏叹调不过是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,更何况是现在这样连曲子都没有了。
不过也正是这样,或许可以隐藏起这首曲子的诸多不足吧。
“啦、啦啦、啦、啦啦啦、啦啦……”
面前的少女突然双手紧扣于胸前唱了起来,歌声即便是用褒奖的话来说也只能算是普普通通,虽然说没有严重的跑调就是了。
天才果然也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事情啊,先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,紧接着又为自己这个无耻的想法而感到羞愧,最后是对这样莫名其妙的自己而感到困惑。
“先生,你看那个!”
她瞪大了双眼,停止了歌唱,我停下了手,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那里的天空中,有一枚蓝绿色的细小光电画过了天空,拖着一根短短的尾巴。
彗星?这则么可能?
“先生!那是哈雷彗星吗!”
“肯定不是,哈雷彗星的下一个回归年要到2062年左右啊……”
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过最近会有什么经过太阳系的彗星,它的亮度能高到肉眼可见啊。
我愣愣地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。
上次与洛雪一同观星时,那牧夫座流星雨已是十年才能有机会得见一次,直接能用裸眼观察的彗星大抵人的一生中大概只能遇到不过两次,而且极有可能这两次都是那颗著名的哈雷彗星。
拖着短短尾巴的那颗蓝绿色的光点转瞬便碎裂成了两颗,一大一小,一蓝一青,我不禁想起了三年前上映的那部动画电影,互换身体拯救对方的故事。
对那故事的作者来说,那可是罕见的没有以遗憾作结,而是从校服到婚纱的美满故事。
我还记得那故事中的一句话。
“只要我们在人群中相遇,那就一定能够认出彼此。”
“只要我们在人群中相遇,那就一定能够认出彼此。”
我的喃喃,她的低语,异口同声,相视一笑。
“芸,假如有机会能够治好你的病,你愿意出国吗?”
“先生也一起吗?”
她的眼神平静,却又带着些许希冀。
然而我却没有办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,洛雪还在上学,我决不可能弃她而去,更不可能带着她一起离开。
而且,我已经许下了太多人太多承诺。
“我不能走。”
她的眼光顷刻便黯淡了下来,但却依旧维持恬静的微笑。
“那我也不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答案,可是依旧有什么东西催促着我去提问。
“人生本就很短暂,当初医生断定我活不过15岁,而我今年都已经18了,生死于我来说早已是无谓之事,所以每多活一天我都算是赚了,我早已即便去了也不一定能治好,人生的最后时光,我希望与先生和小葵一起度过。”
“可……”
我的话没有能说出口,因为我的嘴巴已经被两片温软堵住了。
因为身高的原因,她轻轻地踮起了脚尖,鲜红色的眼眸向上望着我。
蛇迟疑着探入了洞口,有些笨拙地试探着,与另一条蛇相交纠缠。
她的决心与断然也充分地传达给了我。
此刻我除了回应,又能够再做些什么呢?
于是我紧紧地回抱住她,生怕这份温暖片刻之后便消弭于天地之间。
她的背后,那分裂成了两颗的彗星划进了云层,然后便消失不见了。
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吗?我的胸口猛地一紧,我再也没有办法否认,即便是怪物般的我,在那里也存在着人心了。
许久,我们才停止了相吻,我却不舍得再将她松开了。
“先生,那首咏叹调是为了谁所做?虽然还有些稚嫩,但却是一首很棒的曲子,所叹之人就像是刚刚所见的彗星一般绚烂,稍微完善一下,这颗星肯定可以在舞台上闪耀的,为什么不用那首曲子呢?”
她依偎在我的怀里,默默地问道。
“因为那颗星便是你,我是个自私的混蛋,假如不是最美的星轨,那是配不上你的,而且这首曲子是咏叹调,本就是独奏,自然只应由你一人演奏。”
“先生?”
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声音在颤抖,她疑惑地抬起了头。
“我一定会完成它的,我保证,你一定会比哈雷彗星还要徇烂夺目。”
“先生你哭了。”
“我没有,这只是汗。”
她又一次将头枕进了我的怀中。
“先生,你知道吗,其实这个世间的一切相遇都是久别重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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